杨锡锵牧师专一在中国神学研究院教学40年,专注教授原文和释经,杨牧师自己编写教材教导新约希腊文和旧约希伯来文,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传道人。他的讲道之所以深入浅出说出圣经的真理,主要是因为杨牧师对原文有深入的认识,加上不断的默想经文,理性的分析和灵性的感悟,使他可以对经文作出准确的解释,和贴近生活的应用。
我们会分两次重温杨锡锵牧师的在中神《院讯》的教导[1],让我们更了解学原文对释经有什么帮助?
解释圣经的原意
解释圣经的基本原理之一,是以圣经原文的意思为准。这是宗教改革留给我们的优良传统。原文释经之所以成为准确了解作者原意的基本步骤,是因为任何翻译都不可能完整地表达原文的意思。两者之间必有某程度的出入。本文将以中文圣经为例,指出中文译本的一些限制,藉此阐明原文释经的重要性和实用性。
原文字汇可有不同的含意
首先是字义的问题。原文的每一个字汇(专有名词例外),都不能简单地用中文另一个字汇加以代替。事实上,原文字汇本身的含意,往往不止一个。
如新约希腊文的sōzō,可指灵魂的拯救,亦可指肉体的医治,准确的解释要视乎上下文的内容或整段经文的主题而定。在这种情况下,中文圣经的译者只能根据其中一种解释翻译,但有时未免会因误解而用了不甚适当的字眼。
例如:约20:17提到耶稣复活后对马利亚说“不要摸我”。“摸”原文可解作“缠住不放”,这是较适当的译法,因马利亚在失望之余重见复活的主,自然不愿让他走开,怕会见不到他。
王下23:29之“攻击”原文是一介系词,可有很多不同的解释,包括“帮助”、“为了”等意思,与“攻击”恰巧相反。根据巴比伦《历代志》的记载,这里应作“帮助”,而不是“攻击”,因当时亚述被巴比伦攻陷,向埃及求救,于是法老出兵与亚述王会合。
除了纠正中文译本的一些错误外,原文字义的研究亦能帮助我们更明白经文的原意。如诗139:9之“海”,原文亦指“西方”,与上句之“清晨”(代表东方)对应。全节的意思是:“即使我向东边直飞,或到西边最远的地方居住。”
原文字汇的含意不易翻译出来
另一方面,不少原文字汇的含意极为丰富,根本很难译成中文,甚至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表达出来,如旧约希伯来文的“慈爱” (ḥeseḏ)、新约希腊文的“公义”(dikaiosynē)等。
研究这些原文字汇的神学意义,可使我们对经文有更丰富和深入的了解。申6:5之“尽心、尽性、尽力”,原文不是指人的灵、魂、体三方面(这是后期希腊人的分法)。“性”原文可指整个人,“力”原文作“非常”。作者是以逐渐加强的程度和扩阔的领域来描写爱神的绝对性。可见经文原意的精神,往往不能翻译出来。
在修辞学方面,圣经作者不时采用双关语的手法,以达致强调或讽刺的效果。如林后9:8这一节里,便有5个词句(“各样”、“凡事”、“常常”、“充足”和“各样”),原文都与“所有”一词(pas) 有关。这重迭的现象是中文圣经看不到的。
弥迦书第1章作者借用一连串地名的原意或发音来讽刺选民的收场,如弥1:10之“在伯亚弗拉辊于灰尘之中”(“伯亚弗拉”原文即“灰尘之家”), 弥1:14之“亚革悉的众族必用诡诈待以色列诸王”(原文“亚革悉”与“诡诈”属同一字根)。这种讽刺的手法必须认识原文才能领会。
原文不同抄本可有差异
至于经文批判(不同版本的比较)等较专门性的学问,就更加需要懂原文了。例如:王下16:6之“亚兰人”,有古卷及古译本作“以东人”,两字于原文只差一个字母(“r”及“d”,两者的写法亦非常接近)。其实在这节经文里,“以东人”较为符合历史的记载。
此外,旧约的原文本来是没有响音的,最初书写时甚至不将各字分开。后来文士才分字和加上响音符号。但传统的做法不一定正确,甚至更改了原文的意思。如诗2:9之“打破”,古译本则作“牧养”或“辖管”,差别的原因其实是不同的文士加上了不同的响音,原文字母却完全一样。
箴26:23之“银渣”原意不详(原文字母为ksp sgm),但如果分字的方法不同,可解作“像透明的玻璃”(k-spsgm),比喻易被人识透。这意思较符合经文的意思。由此可见,确定原稿正文的技巧,是不可缺少对原文的基本认识。
下周分享原文与中文的词类在不同的范畴下的运用,两者文法结构的不同,和我们应怎样看原文释经。
注释
1. 中国神学研究院《院讯》1987. 1(第127期)。
(待续)
往期文章
忠心仆人(一):湛牧师生命中最后的公祷:求主供应内地教牧同工的需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