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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找家乡的故事(一)—教务长阮一心老师
校务处 发表于 2016年11月7日 星期一 09:58
 

家乡—对于一个在香港土生土长的我,只是父母的家乡。他们的祖籍都是广东,但其实母亲是在马来西亚砂拉越(Sarawak)出生,我是华侨的后代。几十年来我都没有陪母亲回家乡,直到3年前第一次和她回马来西亚换护照,才见到舅父和一群表兄弟姊妹。上次没有回到母亲的出生地,今年9月适逢有亲人结婚,我就陪母亲远赴家乡,坐了5程飞机,走访4个省,亲身体验陈氏家族浓浓的乡情。

宗派发源地
第一站先飞去马来西亚的首都吉隆坡,再转飞砂拉越的诗巫(Sibu)。诗巫是只有30多万人口的小城市,主要由福州裔华人及伊班族组成。我在诗巫找到我和母亲的教会根源—卫理公会华人信徒留下的宣教足迹。原来在清末1900年福建闽清信徒黄乃裳鉴于国家不宁,民生困顿,决定为乡民开辟新的生活途径。到1902年先后带领三批共1,118人到诗巫垦荒,以种植甘薯、胡椒、甘蔗为主,其中三分之二属美以美教会的会友,同年成立砂拉越卫理公会。之后有更多卫理公会的西教士和华人传道来开荒布道、建立教会和兴办学校,百多年来对砂拉越的华人社会作出很多贡献。

我在诗巫亲友家住了两晚,没有时间去探访教会,但在车上看到不同地方都有卫理公会的教会。其中一间规模最大、又超过百年历史的是福源堂,早在1908年在爱莲街已建立礼拜堂和英华学校,今天福源堂已更新为集教育、社会服务和宣教一体的教会。

我们开车经过有60年历史的卫理神学院,这是一间规模较小的神学院,开办学士和教牧学硕士课程。卫理神学院的旁边是毕理学院,是纪念卫理公会宣教士毕理先生的专上学院,提供电脑、工商管理及会计文凭课程。以前我只知道母亲是在台北卫理公会受洗,现在才发现原来卫理公会在百多年前已在砂拉越宣教,结出很多福音果子,直到今天仍然忠心地服务当地居民。

意外的收获
从诗巫开车一小时就可以到另一个人口只有约15万的省—泗里街(Sarikei),这就是母亲的出生地。母亲已超过10年没有回老家,在开车途中有一个特别的发现,就是找到她所念的华侨中学(现在已升格为泗里街高级中学)。母亲以读华侨中学自豪,她已毕业50多年,这次旧地重游,她的心情非常兴奋。这所中学的校舍已更新,现在还是当地的重点学校,没想到我表哥的儿子现在还在那里念高中,成为母亲的校友。

回到母亲的出生地泗里街椰甲,感觉既陌生又熟悉。陌生是因为那里有很多马来语的路牌和广告,也有不少马来人居住。3层的楼房,地面是店铺,上面两层是住房,感觉像我以前住在菲律宾良友电台所在的平民社区。熟悉是因为见到讲广东话的舅父,还有祖屋里挂满的亲人照片,这些照片是我以前在亲人的脸书上见过的。今天来到母亲的祖屋,虽然已经重新装修,但我仍然可以想像当年外公、外婆和6个儿女,还有不少孙儿女,一起挤在这3层旧楼居住的盛况。这里有母亲小时候爱吃的零食—椰酱饭和沙嗲串烧,还有卖各样粮油食品的杂货店,现在我表哥一家回来打理今年重开的杂货店。我的意外收获是可以在家乡骑单车,我患湿疹停了几个月没有骑车,没想到会在母亲的家乡自由自在地骑单车。

惊喜的重聚
这次回老家的重任就是参加婚宴。舅父的大孙女出嫁,一对新人和双方父母特别从另一城市飞回老家,宴请泗里街的亲朋好友、街坊邻里。我不知还有多少亲人在老家,没想到竟然有17桌的客人。母亲很开心见到很多旧朋友和乡里,经过多年的分离,虽然有些大家都不认得对方,但是多谈几句往事就能相认了。在中式酒楼喝喜酒,热闹程度和饮食文化有点像内地的乡镇,菜式当然与香港的广东菜不一样,可以尝到一些怀旧菜,如金银膶(肥猪肉加猪肝)、红烧猪蹄等。最不习惯的是宾客在席上大唱卡拉OK,大声唱着闽南、广东和国语歌,说要为新人送上祝福。更叫我惊讶的是在酒席的尾声摆上的甜品。婚宴一般都是莲子红豆沙,出乎意料竟然是一大盒家庭装三色雪糕。侍应只给10个汤匙,没有给我们小碗,打算让我们不分你我同吃一盒雪糕,真让我大开眼界!

另一个加插的任务就是陪母亲找几十年没见的同学,母亲凭着依稀记得的地址,在小镇的街道上寻找一间不知是否还存在的杂货店。经过母亲锲而不舍的求问路人,终于找到一间几十年不变的老字号杂货店,可以跟母亲当年一起去台湾留学的学妹重聚。岁月催人,想不到眼前头发斑白、身体瘦削的婆婆,竟然是当年外语系的留学生。前辈为家庭牺牲很大,从台湾留学回来继承父业,几十年来守着杂货店,照顾弟妹,没有结婚,现在还在店里当总管。相比之下,母亲看来年轻很多,一方面是她染黑了头发,打扮比较新潮,另一方面是母亲的性格外向。1962年华侨中学有3位毕业生拿到奖学金去台北读大学,母亲是其中一位。舅父为了帮助外公打理种植橡胶园,没有完成高中就回家帮忙。母亲就选择出国留学,第一次出门经香港到台北,从此改写了她的一生。上一次前辈见我母亲,是母亲带着只有8个月大的儿子(我哥哥)回乡,没想到40多年匆匆过去,我才首次回到家乡。虽然我已不是小孩,但前辈还是给了我一封大利是!

如果当年母亲没有出国,或毕业后回砂拉越工作,我就不会出生在香港,我可能也是一生守在杂货店里。母亲离乡背井50多年,经历了不少艰难与坎坷,蓦然回首,还是感谢主奇妙的带领和丰富的预备。万里回乡之旅还有很多站,下次再与你分享我的难忘体会和经历!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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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4028AA120135缪同学 发表于 2016年11月10日 星期四 13:25
 

谢阮老师分享,增长我的见识,期待!